这个人死掉了

万福玛利亚 章肆

何瀚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过头,却不想来人不是卓彧而是安宁。

他其实有些惧怕安宁,不光因为那日晚宴上安宁表现出的攻击性,其实早在他与时樾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年里,时樾就警告过他绝对绝对要离安宁远一点。

那时何瀚还不似现在这般阴郁,他会问时樾如果安老板晓得我同你困觉他会做咩啊?时樾从床头点了支烟放在嘴里,吐出一口白色烟雾,说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知道。

安老板并非多喜欢我,他的确很讨厌别人染指他的东西,或许这是一种心理洁癖,但也仅此而已。

何瀚偏生来了兴致,他把那支烟从时樾嘴上强下来,只吸了一口便被呛得不行,把烟熄了扔到地上,咳嗽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,红着眼睛说骗子,还不如吃百奇,你教我。

I got a crush on you. It's an obsession,I wished we could be in my mansio.

时樾被他这幅天真样子打败,抓了把何瀚蓬松柔软的头发,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,你学它做什么?我也不会抽,这是别人送我的,说实在难得我才留下,再没有别的原因了。

那是难得的快活日子,时樾几乎要忘记自己所处境地,他把这总结为当一束光照进你黯淡无光的生活,谁都会这样的。

时樾爱何瀚,何瀚未尝不是如此,他从未在乎时樾过去,只要时樾现在和自己在一起就好了,如果一定要说出什么来的话,他对时樾的过去大概就是心疼。

或许是母亲从小教育,何瀚并未觉时樾与自己在一起是所谓高攀,他只要开心快乐就好,哪里管别的呢。

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,何瀚永远忘不掉被白布盖住面部的母亲,手臂上狰狞伤口皮肉外翻,露出白森森的骨,以及黏连在上面的肌肉组织,他不敢掀开那层布。

那一刻何瀚几乎要跪下,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。

他拨通何远堂电话,电话中冷静声音叫人想不到他现在模样,他说你不回来看看吗?何远堂沉默以对,一分钟后何瀚挂断了电话。

她曾是那么美丽的人啊,当年多少富家公子排着队要追求,从巴黎排到纽约,把她视若珍宝,油画里的珍珠项链,王冠上的璀璨宝石,如今却连体面的死去都做不到。

早就该清醒,只是自己留恋梦境,总把虚幻当真实,这或许很残忍,但总是要流血的 ,不是别人的就是自己的。

他回到那个冰冷的家,何远堂醉酒,迷迷蒙蒙中把何瀚误认,以为是发妻重返人间,

何瀚第一次确切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,他恍如大梦初醒,发觉原来自己孤立无援,母亲突然倒下了,自己身后其实空无一物。

他名义上的弟弟,何氏的合法继承人,何慕成了他最大潜在威胁,现在势弱的是何瀚,他身边一个信得过的亲人都没有。

他从墓地出来,漫无目的走了一段,孤魂一般。回归神来时不知到了哪里,这繁华都市叫他觉得好烦躁,他转身,看见一双眼,似狼,他被捕食,永生永世无法逃脱。

卓彧露出绅士笑容,关切的问何总你没事吧?

这个动作他最熟悉,从前无数人玩过这把戏,都被他高傲拒绝。

何瀚的心碎了一小块,那一小块随着血液流过全身,划破每一条血管,他捂着那颗流血的心,说对唔住,时生。

单纯豢养残忍, 骄傲成全自尊,时光最擅长阅后即焚。

我不往前走,他们会杀了我,从来都没得选,那天晚上卫生间里何瀚捂着脸哭泣,他说时生,就此别过。

华丽故事每天发生,今年海滨不知又是那对情侣合照,在灯火辉映下接吻。

你感觉自己被泥土吞噬,你呼唤我,而我未出现。你离去,动弹不得,没有抵抗,终陷入流沙窒息。

彼此相爱,无梦无沙,饱满又耀眼,以火封存。

时樾发挥创造力,把各种高度数酒倒在一起配了杯,叫做深度昏迷,小弟问他这名字是何深意,时樾扯着嘴笑笑,喝下半杯,没过几分钟Bang的一下倒在吧台。

他睡了将近两天,醒来时还觉得在做梦,躺在床上想凭想象力把水杯转移过来。

这大概是他配过最成功的酒,甜蜜恋人和我心永恒这些从来没有这种效果,立竿见影。

而故事从未放过礁石上的泪痕,倘若昨日重温 ,愿你无言,免我认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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